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裡面便是殷詠仙嗎?官御風不禁好奇心起。貼近些看,接縫處已經腐爛見空。輕輕一壓,木板便鬆動。

「你打算做什麼?」莫憫言忍不住瞪眼。他們相處也好一段時日了,她瞧得出他那副賊相。

官御風其實也不想冒犯師祖和這位名喚殷詠仙的女人,但不知怎的,十隻手指自有主張,將朽木那麼一按一拉,棺材側邊登時毀壞,曝曬朝陽下。

「啊!」莫憫言驚呼,棺木裡面清清楚楚躺著一個女人。「官御風!太缺德了!」她別過臉去。

「憫言,妳過來瞧瞧。」

好個狂妄小賊,連太師祖婆的墓都敢盜!莫憫言雖然著惱,眼睛卻給吸引過去。官御風跪在坑裡,棺木整個掀開。而這會兒她看得明白,裡面只是一套埋葬已久的女人衣裳,並無遺骨在其中。

「這,就算只是她的衣裳。。。」忽然想到阿寶落下懸崖生死不明,如果要埋葬她,也只能埋她的衣冠。「我們也不該冒犯。」卻見官御風纖長的手指在上頭細細摸索。

莫憫言怒道:「官御風!你再不出來,連你一併埋了。」

他頭也不抬,好整以暇地微笑道:「我才不信。」繼續專注地摸索些什麼。

莫憫言當場語塞,哭笑不得,只好任他去。想了想,耐不住心中好奇,便也下得坑去。

「這裙擺的紋路,」官御風道:「和靜思堂密道裡的藏詩處,有那麼些兒相像。」他的拇指和食指輕輕捏過群擺下緣,一回又一回,毫無所獲。然後他放開了手,瞪著那套衣衫瞧。

「御風!」莫憫言忽然想起:「你那顆光球,上頭有字!那天我害得你傷重嘔血,染血之後,珠子上出現四個字:血祭珠圓。後來發生一連串的事,竟然忘了說。」

官御風聞言拿出夜明珠,白中帶黃,就是顆圓滾滾的值錢珠子,毫無異狀。「只四個字?」

「只四個字,」莫憫言答道:「不知是不是和聖物有關。」

官御風仰天沉思,忽然靈機一動,將泥土撥回棺木之上,只留著側邊破口。將夜明珠探入陰暗的棺木裡,照著裙擺細細瞧去。奇異的銀白光下,接縫處隱約可見四個字。

「祈。。。聖。。。歸天。」莫憫言湊了過去,狐疑又興奮地唸道。「這夜明珠,是開啟這詩句的關鍵?你想太師祖葬了這衣裳在此的時候,他知道嗎?」她的心怦怦亂跳。「御風,你。。。你。。。你把五對詩句,都湊齊了!」她本也懷疑官御風這小飛賊怎可能是天命之樽的傳人,這會兒卻不由得不信。

「號令之鑰,求字書間。邈邈雲漢,黑山崗平。樽之湧泉,無疆之源。白日無光,天命再現。血祭珠圓,祈聖歸天。」官御風依照發現先後背訟著詩句,皺眉道:「是什麼意思呢?按照師祖說的,五對詩句都找上了我,我是他祖奶奶的聖物傳人,肩負江湖興衰哩,接著呢?等我找到頭髮白了,還是找不到啊。」

「這順序。。。」莫憫言咕姑噥噥,自顧自的唸了一會,道:「我想可能是這樣的:邈邈雲漢,黑山崗平。白日無光,天命再現。樽之湧泉,無疆之源。號令之鑰,求字書間。血祭珠圓,祈聖歸天。這『邈邈雲漢,黑山崗平』指的是聖物埋藏的地點;『白日無光,天命再現』則是聖物出現的時間。『樽之湧泉,無疆之源』可能是說,聖物含有長生不老或稱霸武林之秘。但最後兩對。。。」她陷入沉思。

「也許『號令之鑰,求字書間』確實是把鑰匙,藏在靜思堂?」

「也許就是字面上說的,但也可能只是打個比方,或甚至是個幌子。至於『血祭珠圓,祈聖歸天』,我擔心。。。

「得廝殺一番?」官御風苦笑道:「那還少得了嗎?只希望我這個『傳人』,別是那個拿來血祭的倒楣鬼。」說著,無端害怕那會是莫憫言的血。又想到自己剛逼死一個外公的手下,悶悶不樂。

「太師祖說,你一定得學會冷泉谷內功心法;卉心姐也說,你外公為治你內傷,自創一套神功。不論聖物在哪裡,我們還是先上冷泉谷吧。」莫憫言道:「何況各路江湖豪傑聽信你編的謠言,全往殷谷主的地盤去;你去助陣,也是天經地義。只不過。。。我師父也會在那裡。在他眼裡,你是他的敵人。」

確是敵人!官御風心想。殺母之仇,仇深似海,難道不是?他嘆口氣,斜靠她的肩頭。她暖烘烘的手,輕掃他的臉頰。

「師父極少出山,」她續道:「這回千里迢迢來此爭奪聖物,表示他的正陽神功又有進境。師父內功究竟多高,只有師叔。。。嗯,現在也許還有師哥知道。」

兩人將土填滿墓坑,跪拜行禮。溪水在頂層的冰雪之下,漎漎流動。冷山山巔自宋天齊隱居之處望去,幾乎近在咫尺。

 

(四之四)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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