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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七月,我在波士頓住滿十年。
不少政治人物曾在不同的競選場合跪下來親吻台灣的土地。西裝革履的大男人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(這個動作,不記得有哪個女性政治人物做過),一邊攝影記者拍個不停。
那樣的畫面,宣傳的是愛台灣的訊息。
我對土地本身少有感情,也不懂親土地弄得滿嘴泥,再斯文的拿起方帕拭淨塵沙,能傳達出什麼樣的執著。但我珍愛兩個地方,一是基隆,一是波士頓。我在基隆出生長大,在波士頓看見世界。兩個城市都不大,都是海港,都是我的家。
小時候我看見地球儀,產生了一個疑惑,就是從床底下鑽洞,一直鑽一直鑽,最後會不會從地球的另一邊冒出來。大我五歲和三歲半的哥哥姊姊不屑回答這個問題,被我纏了很久,才終於告訴我說:小傻瓜,地球雖然是圓的,可是地心裡面是岩漿,岩漿很熱耶。
少女時候喜歡作夢,經過基隆港的客運大廈,總忍不住盯著旁邊碼頭停靠的輪船,想像在茫茫大海裡航遍世界的壯闊。我把夢想告訴跑過船的爸爸,他的反應是:船員沒有女孩,海上的生活每天都一樣,妳還是乖乖考大學吧。
而今,我住在地球儀的另外一面。
不是鑽地洞冒出來,也不是坐船飄流過來,而是了無新意的搭飛機從天上降落下來。但夜裡我睡在床上,有時還是會想,如果我很用力的一直沉啊沉,心靈的力量或許能夠穿越地心熱熱的岩漿,走飛機不能走的捷徑,在半夢半醒之間,聞一聞基隆港鹹鹹臭臭的海水味。
旅遊風鼎盛,深度旅行的資料在網路上搜尋不完,毋需加油添醋。在雙城記裡,我想寫的是這兩個城市的人、氣、氛圍,還有它們之於我的特殊意義。每個人的心裡,也許都有一兩個這樣的地方吧。那種感情,又豈只是泥土的芬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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