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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首的紅衣人右臂下空盪盪的還在滴血,被斬下的右手卻不知所蹤,應該是滾下山谷了。五名紅衣人圍繞著他倆,緩緩將輪圈漸收漸緊,雖然每人身上都有傷,鬥志卻異常高昂,像要把他們生吞活剝,不計代價。

看來冤仇已結,卻連得罪誰都不知道。官御風倒吸一口涼氣,斜眼看趙擘。後者狀甚疲憊,全身大小傷痕甚多,顯然已經奮戰許久,恐怕無力繼續,道:「我纏住他們,你身上有傷,快走。」

不料趙擘道:「敢問少俠尊姓大名?原明派趙擘欠少俠一命。」言辭謙恭,語氣卻帶著敵意。

去他祖奶奶的好心沒好報!若非為了你師妹,你給製成肉餅我還掏錢買呢,官御風在心裡咒罵。敵人向他們逼近半步,收緊圈子。

猛然噹的一響,一名紅衣人的半月斧險些脫手。「是暗器!原明派妖孽有幫手!」

機不可失!官御風騰空躍起,虛招刺向為首那人,果然五支半月斧一齊朝他飛來。趙擘先前受到圍攻時,他已計算過半月斧出手再入手所需時間,照準五斧進入圓心的剎那,鷂子翻身,沉重的猛惡兵器在他足下交會,他心細膽大,腳踩旋轉中的半月斧借力,一聲清嘯,長劍直指為首那紅衣人的眉心。

那人既失右掌,左手兵器又已擲出,頓時手無寸鐵,只得倉皇向後閃避。另外四人揮斧急攻官御風。鐵赫金大喝一聲,掄掌向其中二人背心襲去。

這及時雨來得正是時候。剩餘二人成不了陣勢,官御風手腕輕挪,劍身壓著為首那人肩膀,雙腳踩過他頭頂,翻個筋斗瀟灑落地,人已在半月斧擲出的範圍之外,劍不離開敵人頸項。

「全都住手,」他微笑道。

另外四人雙斧在手,卻是投鼠忌器。鐵赫金拍手讚道:「少俠好俊的功夫!」

趙擘面如死屍,冷冷道:「我趙擘寧死,毋需受你賣好,官公子。」

官御風伸手拉掉面罩,露齒一笑。「你從哪認出我來?嗓音?輕功?劍法?好身手?哈哈,好說好說。你不受我賣好,那你師妹的呢?沒她暗中相助,你恐怕給砍成幾大塊了。」

那暗器果然是師妹發的?蘭音軒的妖女們說得不錯,這對狗男女,數月以來當真一起在山上?趙擘緊咬著牙。

「喂,要命的話,趁我變卦之前快走,」官御風道。

「別讓他走!」為首的紅衣人喊著,把頭一偏,脖子朝長劍刎去。

官御風作夢也想不到他會來這招,慌忙撤劍,那人頸子卻已開出一條血溝。另外四人齊聲怒吼,掄斧朝趙擘攻去。

官御風驚得目瞪口呆,解開那人蒙面的紅巾察看傷勢,雖然割偏了,畢竟在頸項上,顯然活不成。這完全非他本意,不禁又氣又急,揪著他的衣領吼道:「我雖砍了你一只手,你也犯不著尋死啊!」

那人頸子冒血,乾笑道:「少一只手的血債,自然有人。。替我討回。。。但那原明派妖孽非得。。。」他忽然住口,瞪著官御風抓住他衣領的手。

「怎麼?」官御風順著他的眼光往下望,是離開蘭音軒時,邢卉心給他的玉戒。

「你。。。是誰。。。為何。。有。。。左護法。。。玉。。戒。。。?」那人滿臉驚疑。

官御風與邢卉心關係匪淺,卻從沒聽她提起過「左護法」三字。

「你管我是誰!」他蹙眉道:「我才想問你,左護法是誰?你又是誰?」

那人眼神渙散,尚未回答,一個威嚴聲音自山谷傳來。「冷泉谷妖人,莫傷我徒。」聲音並不特別洪亮,但登時回音遍野,震得眾人耳朵隱隱發疼,內功之深,可想而知。圍攻趙擘的四個紅衣人互望一眼,各自用布塞耳。趙擘仰天狂笑。「妖人!原明派上官幫主駕到,準備受死!」

上官幫主?冷泉谷妖人?官御風不覺愣住,思緒登時紊亂,解開那人蒙面的紅布巾。

「喂,我叫官御風,你們是冷泉谷殷渺手下?」

那人喉頭發出咕嚕之聲,已經幾乎沒氣,無法說話。

「哇哈,原來你便是名聞東南沿海的神偷官御風?」鐵赫金在旁納罕道:「此地為冷山隘口,由殷大魔頭手下看守,自然不足為奇。只不過。。。。」他面帶鄙夷:「竟連冷泉谷的冰斧衛都認不出?哼,你們這些中土之人就是眼高於頂,不瞭解咱們北疆和西疆之事。可我們對中土之事,卻知道得很詳細。」

原來這裡竟是冷山隘口,而他在無意間傷了冷泉谷數名手下,甚至害死其中一人?官御風心亂如麻。但上官端修。。。不可能,為何?他先前在豐饒縣的半年打探得很詳細,上官端修因為害怕冉兵追殺,足不出天海庄,否則當初他也不必費盡心機接近莫憫言,企圖從她那裡偷取天海庄的機關秘密。

 

「冷泉谷妖人,快快束手就擒!」聲音再度傳上隘口,這回近在咫尺,不單震得眾人耳朵發麻,甚且氣血翻攪。鐵赫金摀住雙耳,頭也不回便往岩洞跑。

一團棕色毛球倏然竄近,那是宋師祖的靈兔。官御風一驚,伸手把牠撈到懷裡,心中突有奇怪的不祥預感。

 

 

(下)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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