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受不了了。
不是選舉結果,不是一黨獨大,是若干反民主的、假理性的、不斷作賤社會、愚弄大眾的媒體。葉宜津說他們「誇張可笑」,葉委員文雅了。根本是...令人作嘔。
任何頭腦清醒關心社會的人,此刻最該做的,也許是串連力量,反抗若干媒體近日不遺餘力進行的新造神瘋潮。
造神的對象,不必講,當然是新當選的第一家庭。具體而言,包括他、她、她們、甚至牠 (馬小九先生)。
馬大勝的次日,若干媒體爭先報導準第一夫人穿著簡樸、素顏、搭公車上班,完全不同於官夫人「該有」的富貴相。
接下來,討論關於周美青該不該辭去工作,「專心」擔任第一夫人的問題。用字遣詞間,我們得到的訊息是,一個傑出的、有自我的職業婦女,是否應該隱身丈夫之後,做一個「官夫人」。
再接下來,馬唯中應不應該放棄美國籍。媒體報導說,馬英九覺得女兒已經成人,「應該尊重她的決定」。
然後,薄瑞光來了,見了馬,見了扁。某媒體說,薄瑞光見扁時「一臉嚴肅」,與見馬時的「開懷大笑」,顯然有別。
今天,我又看到更勁爆的。根據某媒體報導,馬英九這位「平民總統」終於決定就職後搬進官邸,估計五二O阿扁卸任以後,「經過簡單裝璜」,七月份就能遷入。而讓總統夫人周美青點頭的原因,是因為官邸的大草坪,「可以治療馬小九的憂鬱症」。
看到這裡,我本來只想自己跟自己說一句話:
馬的,我快吐了。
但我畢竟不是一個擅長隱忍的人,非批不可,不批不快。而且,我連一點保持平和的修養都不剩。
特別想講的,是周美青該不該辭工作。
媒體把這問題搞上女性主義,太扯。兩大罪過:
一、模糊焦點,硬將一件是非分明的事,搞成沒有是非;
二、把「第一夫人」的位子影射為「珠光寶氣的官夫人」,間接產生「整天打扮漂亮閒著沒事的貴婦」印象。這種眼光的背後,充滿妻以夫貴的預設立場。誰是沙豬?那對眼睛的主人,亦即塑造這種氛圍的媒體,就是最沙豬的。透過那些沙豬的嘴,講出混淆視聽的話,讓女性主義與民主,一同倒退二十年。
周美青辭不辭兆豐金的周處長,與她能不能繼續發揮個人所長、保有隱私、自我,完全沒有關連。這單純是一個利益迴避的問題。在這個問題的範疇裡,夫妻是利益共同體,沒什麼別的好講,更沒有妻隨夫、或者夫隨妻。不喜歡這個概念的人,只有不要結婚。
從利益衝突的觀點來看,周美青在兆豐金當法務主管,等同馬英九在兆豐金擔任法務主管。那大家覺得總統兼任金融機構的主管很合適嗎?
還有,何謂「專心」擔任第一夫人?從媒體新聞稿的前後語,他們的意思是,「擔任第一夫人」,等於委屈一個能幹的女人。
真是這樣嗎?世界各國的第一夫人透過籌設基金會,從事各種社會工作、慈善事業、文化事業的例子很多。那些第一夫人,很多是響噹噹的大律師。他們為什麼決定「專心」擔任第一夫人?難道是為了做總統丈夫背後的小女人嗎?
第一夫人這個位子,所能掌握的社會資源、媒體資源、金錢資源,幾乎篤定是任何傑出的女性主義者,奮鬥大半生都難以望其項背的。用女性主義觀點看待周美青該不該辭兆豐金,該不該「專心」擔任第一夫人,這論調只能以一個字歸結:錯。
但是,透過媒體「有色」的眼睛,是非模糊了,焦點錯亂了。一件錯誤的事情,再一次因為媒體巧妙運用它的公器,莫名其妙的被容忍、甚至被讚美了。
另一件想講的,是那些可怕的造神花邊新聞。
沒有很久以前,媒體也曾經歷一次造神運動,那次造的是阿扁。阿扁的奮鬥過程、扁珍戀愛故事,大家都還記憶猶新吧?很巧,扁家也有狗成員阿勇。今天的新造神運動,對象變成馬英九一家,阿勇換成小九。
這年頭造神,和老蔣的時代不一樣。完人是不可能的,所以這個神,從以前的仰望君威,變成可親可愛。運用的方式和演藝人員的經紀公司類似:抓住一個有明星特質的人,捧他、給他曝光,等他成了氣候,再經常藉由很多小故事,放大無關痛癢的小美德,把一個距離很遠的人物與我們拉近,讓我們喜歡他們,看不見他們的錯誤,拉長他們作為偶像的時間。
扁家的「下場」,不需多說。而媒體糟蹋的是誰?是社會的集體智慧和判斷能力,挺扁反扁都一樣,只是出發點不同。現在出來新的第一家庭,造神瘋捲土重來,糟蹋的是誰?還是社會的集體智慧和判斷能力,挺馬惡馬都一樣。
可是,造「扁神」與造「馬神」,有一個非常根本的差異:就是台灣政治勢力,在媒體力量方面的不對等。造「馬神」的力量,絕非「扁神」可比。講白一點,就是挺馬的媒體,比挺扁多,即使是扁最紅的時候。
因此,造「馬神」絕對比造「扁神」嚴重,馬神的圖騰比較高,底座比較穩固。「馬神」,也許永遠不倒。
現在馬英九當選總統,這個「馬神」要不就是持續沒道理的被神格化,要不就是因為嚴重無法挽回的醜聞,給突然完全戳破,然後棄如敝屣。前者孕育後者發生的環境。如果後者不幸發生,如果發生時他還是總統,那就是國家很大的劫數。
而如果「馬神」越來越大,那,無雲的藍天下面,綠草會給曬得枯黃。剛開始,也許有人很高興;可是萬一曬焦了,對誰都沒好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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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完本文,和姊姊通電話。電話那頭,她即時轉播另一件花邊:
馬小九會看紅綠燈過十字路口耶。
救~命~啊~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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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友大魚小於寫了一篇言簡意言賅的短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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